“陈芳跟了你老大几年了？”
“有四、五年了吧！”
问到这里，宇星本该问曾汝超，陈芳是谁杀的，为什么要杀，但转念一想，外边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不能让答案来得太轻易，否则他就成了干警们眼中的妖孽了。
“那你老大领着你们兄弟干活有几年了？”
“七、八年了。”
“你们兄弟有几个人？”
“……九个。”
“你是老几？”
“老七。”
“……”
会议室。
“这金大校怎么问来问去，尽是些周边问题啊？”
“就是，也不来点实在玩意，比方说，问问他老大叫什么，家住哪里，那咱们逮人可就方便了。”
“方便个屁……老李、老张，你没见人金大校刚问兄弟有几个时，嫌犯的表情都有些犹豫么？要是再问深点，我敢肯定嫌犯会醒。这叫旁敲侧击，懂不？”
“对对对对对……”
贾正华听着干警们的讨论，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能破案能办实事，能不高兴么？不过他一看表，发现快四点了，忙把司徒名叫到了走廊上。
“司徒，我该去市委开会了，等下你来主持这边的工作。”
司徒名犹豫了一下，道：“我明白。”
贾正华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这案子立了功算你的，我不会抢，人金大校也不会抢……”
“！？”司徒名诧异。
“金老弟快升将了，这点小功劳他不会抢的。”贾正华道。
司徒名大惊，道：“贾局，原来最近风传那个少将就是金老弟？”
贾正华没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微微点头，道：“我开会去了。”
等彻底看不见贾正华的背影了，司徒名才有点晃过神来，回到会议室继续主持工作。
审讯室。
“昨天你开着抛尸的车是什么牌子的？”
“丰田。”
“什么颜色？”
“银灰。”
“什么时候买的？”
“去年七月份。”
“谁去买的？”
“我五哥。”
“在哪儿买的？”
“就建设路那边有个华什么宝的4s店。”
“车牌也是在店里上的？”
“是。”
“车牌尾号多少？”
“586，我五哥喜欢这三个数，就为这尾号还多该了六千块呢！”
“……”
会议室。
“小陈！”司徒名喊道，“你马上带人去建设路华德宝4s店，查查去年七月卖的丰田车，尾号586……一定要拿到买家的详细资料。”
“得嘞！司徒常副，你就瞧好吧！”干警小陈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走了。
“司徒常副，这金大校够厉害的啊，才这么会功夫，他就问出这么多名堂。”
司徒名瞥了边上说话的干警一眼，道：“做好你的记录分析工作，要是出了错，我拿你是问。”
“是是是……”
审讯室。
“你说你把陈芳的尸体切块煮熟了，那她是谁干掉的？”
“老大，老大亲自动的手。”
“为什么杀她？”
“老大说她知道的事太多，怕她误了大事，所以就把她给干了。”
“大事？什么大事？”
“老大从道上朋友那里得到消息，最近两天，会有好东西运到京城，只要能捞到手，那咱几弟兄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哦？有这好事吗？是啥好东西？”
“老大没说，我也没问，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老大倒是让我找俩尸箱，说是用来装好东西的。”
“尸箱？”
“就是平时用来冷藏尸体的那种金属箱子。”
“箱子找到了没？”
“找着了。”
“放哪儿了？”
“就放在蓝归了，那有我们一个长包房。”
“你刚说的哪儿？”宇星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曾汝超身体微微一震，似欲醒来，宇星背对摄像头，眼神一凝，庞大的精神力瞬间弥漫到整个审讯室内，曾汝超旋又平复下来，不疾不徐道：“蓝归国际大酒店。”
蓝归酒店，就在京大东门附近，离京大、水木，还有人大都挺近的，由不得宇星不担心。要知道，从刚才曾汝超的口供来看，这帮家伙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为什么把运尸箱放那儿？”
“老大说，好东西就在那附近，等搞到了手正好方便运走。”
这话让宇星心头大凛，这帮丫挺的不会是想绑架什么人吧？想到这儿，宇星不得不拐着弯问问这些人的下落。
“你几兄弟现在在一起吗？”
“不在，老大去津城了，其他的弟兄各有各事。”
“那你本来准备干什么？”
“和老二五哥约好一起去踩盘子。”
“踩盘子？什么时候？”
“差不多就这时候。”
宇星看了眼时间，差三分钟四点。
“具体去哪儿踩点？”
毕竟蓝归酒店附近大学不少，银行也不少，这些家伙到底想弄个什么东西，宇星还猜不透。
“老二没说，只叫我这个点打电话过去联系。”
宇星一听，心中叫糟，他来审曾汝超之前看过资料，知姓曾的在被捕前就把手机卡扔火堆里了，所以警方没得到这伙罪犯任何的联络号码。不得已，他只能故技重施道：“老二的手机尾号是多少？”同时，加大了精神力的压迫。
别看曾汝超的精神力只有十点，可他的脑敏感区似乎特别发达，宇星一问这问题，他脸上就有挣扎的迹象，但随即被宇星压制。
“……66133！”
“什么号段？13几，18几还是别的什么……”
听到这问题，曾汝超脸上挣扎的表情一下加剧，额头上血管暴起，脸色发青。宇星不敢再多问，也不敢再施压，否则这姓曾的不死也脑残了。要知道，这人可不是总参逮到的，要是审死在他手里，终归说不过去。
想了想，宇星立刻冲出审讯室，撞破对过办公室的大门，跑到窗口，朝楼下广场大喊：“玉琴，过来过来……跳上来！”
六楼会议室的干警们从监视器上看到宇星冲出审讯室，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想上七楼看看是怎么回事。
“都坐下！小郑，你去查一下尾号66133的号码……”司徒名道，“老钱，你带俩人跟我来。”
司徒名带着人很快就到了办公室门口，见宇星站在窗边，他走过去问道：“金老弟，出啥事……”话还没完，他就看见之前市局门口碰到过的墨镜美女从楼底下飞跃到窗台上，还爬了进来。
“你……”司徒名两只眼睛瞪得跟二筒似的，完全不敢相信刚才他所看到的一切。
玉琴连眼尾都没扫司徒名一下，只是对宇星哈腰道：“boss，您有何吩咐？”
宇星瞄了下时间，还有一分钟就到四点，忙扯着玉琴往审讯室里走：“你跟我来！”司徒名还想发问，却被他以手势阻止。
关好审讯室的门，宇星在玉琴手心上写道：“把这屋里的电子设备都定格了。”
玉琴眼中金光一闪，旋即答道：“搞定。”
宇星又写道：“那你准备收集一下他的声纹。”写完，他指了指曾汝超。
玉琴虽不晓得宇星究竟要干嘛，但还是点了点头。
“曾汝超。”
“在！”
“把你煮陈芳尸体的事再重复一遍。”
“昨天我……”
时间刚过四点，趁着曾汝超复述的机会，宇星继续在玉琴手上写道：“玉琴，你马上接通京城市区范围内所有尾号66133的电话，用曾汝超的声音去试接电话的人，同时锁定他们的位置，分析他们跟曾汝超熟不熟。”
玉琴点点头，双眸中开始刷出瀑布般的数据流。
此时，曾汝超刚复述完，宇星道：“曾汝超，讲完了你就睡吧…睡吧……”姓曾的马上在声音的感召下扯出了鼾声。
几秒之后，玉琴道：“boss，整个区域有两千三百多个电话接通了，我正在用电子信号模拟曾汝超的声音与这些人对话，并锁定他们的位置。”
宇星不得不感慨，这就是超高科技的力量。
又过了半分钟，玉琴续道：“所有的位置都已锁定，已经排除其中两千两百五十一个电话机主的可能性，还剩下一百三十一个嫌疑人。我已经接通了楼下局长办公室的打印机，开始打印这一百三十一个人的详细资料以及他们刚才接电话时所处的位置。”
“那把这间房的电子设备恢复原状吧！”宇星道。
一秒后，玉琴道：“好了。”
宇星忙冲着监视器高声道：“请派人到局长办公室取一张打印清单，上面有嫌疑人资料。”
会议室里的司徒名听到这话，毫不犹疑道：“老沈，带两人去局长办公室看看。”
不一会，老沈就回来了。
“司徒常副，局长办公室的打印机上有张名单。你看，在这儿……”
司徒名瞧了瞧清单，没看出什么头绪。
这时，宇星领了玉琴下来，道：“嫌犯在上面睡着了。名单呢？”
“这儿。”司徒名递过单子道。
宇星飞快浏览完整个清单，倏然骂道：“吗的，原来这俩家伙去了京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