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佣兵塞提的正义与善良
妈妈说，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塞提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塞提的日常。你看，他多么勤劳，他帮每一个人的忙，却不见他收除雇佣费用之外的任何财物。你看，他多么友好，他对每个人微笑，永远不会对任何人动粗。你看，他多么强壮，他……”
“闭嘴！为什么你还在我心里做旁白！”云琅在心中吼道。
此时，艳阳高照，车队仍在前进，塞提带领的佣兵小队不断的跑前跑后，为这个车队服务。
没有一丝风，云琅坐在马车上，喉咙发干，脸上不断浮现细密的汗珠。而塞提从云琅刚刚来时就一直在忙碌。
正如境灵所说，塞提勤劳，本来小队只是接了护送车队，保护车队安全的工作，他却包揽了维持车队秩序、送餐、送水等等零碎而必须的工作，但却不另外收费。
塞提友善，他对每一个人都是笑脸相待，从来不会发脾气，即使有一个孩子撒尿直接尿在他的前胸上，他也只是一笑而过，连一句牢骚都没发。
他的确很强壮，他让自己小队的每个人轮流工作和休息，自己却一直没有休息过，但他精力充沛，只听他那洪亮至极的声音就知道他不累。
但更让人为之心折的是他的威信，即使工作比往日辛苦的多，而且还没有多余的钱拿，他的小队成员也没有一丝怨言。
塞提不是声名远播的英雄，更不是人人敬仰的贤者，他有黝黑的脸庞，粗壮的身体，寒酸但合身的皮甲，永远响亮而富有激情的嗓音，他是一个佣兵，一个称职的佣兵。
就像有一个孩子问他，塞提叔叔为什么这么好，塞提这样回答:“妈妈说，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魁梧的男人在说这些话时，脸色发红，但从他眼中冒出了骄傲的光芒。他是为了自己而骄傲，还是为了有这样一个伟大的母亲而骄傲？
怎样的答案都没有必要回答，塞提无疑是个令人尊敬的男人。
“嘿！小子，怎么一个人到处跑？”肩上被狠狠的拍了一巴掌，从纷乱的思绪中收回精神。
拍他的家伙名叫阿曼，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一头凌乱的棕色头发，眼睛是深蓝色。
云琅挠挠头，说道:“本来是和家里人一起出来……不小心走散了。”
阿曼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云琅，有些好笑的道:“云琅，你既然不会说谎就不要说嘛。这也太假了吧！”
第一时间就被拆穿，云琅自己不禁有些脸红，只能不好意思的道:“真抱歉。我也不是刻意隐瞒的，我……”
阿曼摆了摆手，豁达的笑道:“好了好了，出门在外嘛，现在又那么乱。看你连谎话都不会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谢谢。”小声道了声谢，云琅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阿曼见云琅不说话，也是感到无趣，嘱咐道:“好好休息下吧，很快要到晚上了，那些东西一冒出来，可有的忙了。”
那些东西？是什么东西，云琅在心中问道。
“才不告诉你，自己晚上就知道了。”境灵那可恶的声音在心底传来，恨得云琅牙根都在痛。
正义与善良，这算是什么试炼？怎样才能算过关？
“终于提出这个问题来了？我还以为你反应不过来呢。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回答正义与善良是什么就好了，嗯，只要你的答案让我满意。”境灵道。
让你满意？鬼才知道怎样你才能满意！
“喂！你心里想什么我可全都知道哦。小心我一个不小心就让你在这里永远出不去。”境灵的声音中有浓浓的威胁之意。
翻了个白眼，云琅无视了境灵的威胁，合上双眼，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了。
耳边传来塞提的笑声，却没有一点烦躁的感觉，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云琅变成了一只飞鸟，他开始时停在一棵枯树上，直到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飞鸟顺着哭声的方向飞到一家木质房子的窗外。
这家的孩子刚刚出生，响亮的哭声立刻引来了邻居的祝贺，女主人躺在床上疲惫的笑着，棕发碧眼的男主人抱着出声的婴儿，笑声传遍了小镇，他忽的沉默起来，这令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全都跟着不敢说话。突然，洪亮的笑声再次从男主人的口中传出，原来他是在想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怎样的名字。
“哦！吾神，赞美古猫！就叫你塞提了！我的儿子，你的名字就叫塞提！”男人哈哈大笑，为给自己的儿子取了响亮的名字而开心。
“塞提？这个婴儿就叫塞提！”化为飞鸟的云琅心道。
梦中的时间飞快，塞提很快长大，他的父亲便是远近闻名的一个强大佣兵，他也以自己的父亲为目标努力着，他打熬身体，练习武技，修炼灵力，虽然即使是他的父亲都对他的天赋不看好，他也从不懈怠。
但小孩子总会是小孩子，虽然塞提依然很努力，但本身天赋不好的他很难得到父亲的承认，直到他有了弟弟，弟弟也到了可以修炼的年龄。
那年，他九岁，弟弟五岁，但塞提弟弟的修炼天赋比塞提的好太多了，父亲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了塞提弟弟的身上，塞提终于顶不住压力向自己的母亲哭诉:“妈妈！塞提好不甘心！塞提明明很努力的！塞提是不是永远成不了爸爸那样的大英雄了？”
塞提的母亲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说出了影响塞提一生的话:“我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小镇里面所有的人都敬爱你的父亲吗？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强大，而是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一个人的高度不只是体现在他的实力上，更多体现在他的人格上。有些事情，我们重视的并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好多人，我们看的不是他拥有什么，我们要看他失去了什么。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很简单，就是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云琅沉思，他忽然有些羡慕塞提。
塞提低声嘀咕着，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的眼睛在发亮，他笑了，很难想象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是如何理解母亲这番深刻的话的，而他也没有彻底理解，他只记得一句话，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依旧努力，依旧得不到掌声和鼓励，但塞提不再愁眉苦脸，他对每个人微笑，对父亲保持尊敬，爱护着自己的弟弟。
云琅似乎逐渐也理解了善良的含义。
那是一种温柔，纯厚的态度，他氤氲于一个人的一言一行中，使每个接触他的人幸福，安心。
小镇，在塞提十五岁那年遭遇了兽潮。塞提的父母在兽潮中战死，他带着年幼的弟弟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但脸上的疤痕却永远不可能褪去了。
梦中，塞提逐渐长成现在的样子，之后，飞鸟化为云琅自己，身体摇晃着。
“云琅快醒过来！天黑了！”迷蒙中传来阿曼的叫声，云琅的思绪在现实与梦境中游离着，这个梦，做的太深了。
努力睁开双眼，不是想象之中灿烂的星空，夜空一片深蓝，深邃的如一张巨口，像是要吞噬一切。
这让他精神一震，旋即清醒了很多，还没还没站起身来，就问道:“怎么了？”
“怪物来了！”阿曼的回答很及时，但云琅已经不需要了。
灰色的浪潮望不到边，这真的是云琅闻所未闻的怪物，全身除了灰色之外几乎再无其他颜色。它们没有具体的形态，身形在各种野兽的外形中不时的变换。
车队此时停在一座矮矮的丘陵高地上，而且不只是塞提的车队，许多未曾见过的车队都聚在一起，所有的佣兵都聚拢在这里，绕着丘陵的圆顶为了一个圈。
灰色的浪潮越来越接近这里，
怪物发出一种呜呜的叫声，因为数量极大，极为骇人，现在的车队中已是哭声不断，大多都是年幼的孩童甚至是婴儿，就连一些女人都拿出武器来准备作战了。
云琅的目光掠过众人，看到了正在积极备战的塞提，他温和的笑容终于不见了，有的只有无比的沉着冷静与眼中淡淡的忧虑。
云琅在心中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毁灭世界的怪物？”
境灵叹息道:“你眼前的这些，只能算是那些怪物流露出来的气息罢了。”
云琅没有再问，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对了，你的试炼已经完成了一半了。只要把另一半答完，就会有好处哦。”境灵再次出声。
“那个梦？”
“要没有那个梦，鬼知道你要多久才能理解善良的含义。”境灵有些揶揄的道。
云琅的眼神扫过此时同样沉静的等待战斗的塞提，沉吟道:“我在梦中看到了塞提的善良，但也在这里体会到了塞提的正义。”
“那是佣兵的正义，坚持本心就是正义！问心无愧便是正义！”
灰色的怪物浪潮沸腾，他们的攻击突然而猛烈，呜呜之声伴着佣兵们的怒吼咆哮！
流炎升起，云琅的身周升起了一共九道玄脉光华，第九道光华便是第二个试炼完成的奖励。
“接下来，第三个试炼开始，它的名字叫做勇敢与节制。祝你好运，我的孩子。”
“你的声音真是恶心！”
“闭嘴！这关通过了也没有奖励了！”
“人渣！不，境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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