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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魔手记》 章二十一 你可以看见我的心跳 下

作者:烟雨江南 本章8794字 阅读0次

听到老人的话管家回想了一遍所有计划的关键也就释然因为神秘学的高阶能力以及多年的经历了无数考验的忠心他才得以成为老人的心腹并且参与到一些核心机密当中即使地位日益提升管家依然非常清楚自己的本分始终如第一天站在老人身边般谦卑恭敬也从不作逾越的事比如说对老人已经决定实施的计划指手划脚

虽然拥有高阶的能力和出众的智慧但是管家却沒有一点野心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追随主人一同老去而他唯一的奢求是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后能够继承自己的位置继续服侍萨伦威尔家族时光走进暮光古堡后似乎在飞快地倒流重新定格于旧时代的十八世纪

忠诚会有回报这是旧时代的原则也是萨伦威尔家族的行事准则彼格勒.萨伦威尔暮光古堡的主人兼萨伦威尔家族的领袖在血腥议会中曾经拥有一个更加响亮的称号‘暮光决断’身为审判所三巨头之一在二十年高踞黑暗王座的过程中老人领导下的萨伦威尔家族拥有不输于三大豪门的影响力虽然在那个血腥午后梅迪尔丽以无可抗拒的姿态进驻了审判镇萨伦威尔耀眼的光芒暂时消敛但那只是一个强大而无可匹敌的存在将以更强姿态复出前的蛰伏而已

况且随着审判所中几乎所有幸存的骨干力量都随着两巨头退隐审判所整体实力直线下降即使现任主宰的杀伐和铁血手腕丝毫不逊于前任但是在议会的很多人心目中那里再也不是过往那令人闻名惊悚的黑暗中枢了两年來在梅迪尔丽的强势整顿与蜘蛛女皇的暗中支持下审判所的实力的确有所恢复但是想要恢复昔日的荣光仍是非常遥远

如果这次的计划成功……

管家从身体深处涌起丝丝兴奋的战栗如果计划能够完全成功那么老人不光会重新执掌审判所并且审判所将会真正远离三巨头时代从此只有一个主人全新的审判所会将恐怖的黑暗光辉播洒到血腥议会统治的每一寸土地彼格勒.萨伦威尔的名字将会和蜘蛛女皇、三大豪门以及贝布拉兹并列

只要计划能够成功

计划的关键就是要恐怖的女魔王离开审判镇离开她的主场现在是最关键的时间节点机会可能只有一次而现在梅迪尔丽的确出现在北方并且与帕瑟芬妮发生了激战不管战果如何不论她有沒有受伤甚至佩佩罗斯的忠心是在哪一方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在这个时间离开了审判镇

沒有人比管家更清楚两年前老人的隐退半是被迫半是主动彼格勒并非是畏惧梅迪尔丽而是对决战沒有十分把握此外审判所的另一个巨头尚完整无损地虎视在旁为避免巨大的损失他果断地作出隐退决定将审判镇让给了梅迪尔丽两年以來彼格勒一直在暗中联系各个派系的人围绕着暮光古堡建立起的联盟比两年前更加强大也更加广泛联盟中有众多的人才武力、智慧与特异的能力一样不缺而且联盟中也有众多非人的才华者

两年时间已经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现在在审判镇的外围众多强者在游走逡巡着等待着梅迪尔丽的归來因为阵容的强大此战的目标是活捉而非击杀

古堡的走廊很长管家也走得不快因此有足够的时间思索很多的东西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一个传闻据说在那张沒有表情的面具背后是让人无法想象的绝世容颜想象世界中强烈的反差让他体内出现了压抑不住的炽热他不得不稍稍停布站到廊窗前略微推开窗户让零下数十度的寒风吹打在脸上、身上这才稍稍平抑了心情并且让生理上的反应逐渐降了下去如果就这样走进宴会厅管家身体上的异样一定会被人立刻发觉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失礼

透过廊窗看出去的景象和平时的夜晚沒有任何不同占据视线的依旧是满山满坡散发着惨绿光华的灌木但是不知为什么在管家的眼中今晚灌木发出的莹光却忽然变成一片浓稠的红色

管家微微吃了一惊立刻小心翼翼地调动神秘学能力探测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拥有高阶神秘学能力后经常会听见、看见一些奇异的景象这通常是对能力拥有者的一种提示不过管家并不敢全力调运能力现在古堡中有很多高阶的能力者会警觉到高阶能力的运用那些时刻生活在阴谋、暗杀、死亡之影中的大人物说不定会立刻派人找过來弄个明白还是不要惹下不必要的麻烦为好

他并沒有感知到什么视线里的荧光灌木也已恢复正常管家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暗中嘲笑着的自己紧张和神经质谁又会在这个时候对暮光城堡作什么呢一年中任何时候可能都比今天更适合干这些事

时间已经不多了管家加快脚步向楼梯走去让客人等候多久都是有严格时限的在经过最后一扇廊窗时他向窗外看了看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荧光灌木每一片叶子上都红得如同挂满了血滴这次无论他怎么平定心神眼睛看到的异象始终不曾消褪

城堡主楼上的钟声悠悠响起每记钟声都在催促着管家提醒他时限已经到了他用手帕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急匆匆地从楼梯上走了下去虽然异象非常强烈几乎可以肯定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但是理智在冷静地告诉他今晚不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如果真的有事更有可能是那些桀骜不驯的贵宾们闹事虽然管家对于古堡仆人的素质很有信心但是这种重要场合再多几倍的小心都不会有错

在楼上老人依旧坐在会客厅中仰望着顶壁上的七使徒油画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时间已经到了更清楚地感觉到楼下宾客们的骚动有些家伙甚至已经在示威性地提升能力了对于这些家伙老人连冷笑的心思都沒有他知道今天來古堡的很多人都沒有什么耐心但过了今晚他们就会变得很有耐心至少在萨伦威尔这个姓氏面前会是如此即使在今晚他也不担心宾客们当真敢闹事为了联盟的稳固他不介意当众杀掉几个肾上腺激素过分发达的以便让那些不清醒的家伙变得聪明点

老人看上去有些混浊的瞳孔深处无数个身影正交错闪动着所有的身影都是披重甲、持杀狱的梅迪尔丽所有的影像最终都分解成无数数据归入意识的深处和大多数男人不同在老人眼中梅迪尔丽自始至终仅仅是一组冰冷的数据而已完全不会和女人联系到一起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性方面的想法彼格勒已将她视为最重要的敌人他一向认为对于重要的敌人任何多余的想法都有可能招致失败

计划已经开始行动即将成功在最后的等待时刻老人习惯性地再次分解了一下梅迪尔丽的数据虽然在计划中他不可能亲自与梅迪尔丽动手不过温习数据能够让他感到心安

彼格勒又伸出手这一次拿的不是红茶而是旁边的一杯红酒这个时候酒更适合他的心情

杯中的红酒醇厚郁馥年份则恰到好处是暮光古堡的特产也是老人最喜欢的酒他轻轻地晃了晃酒杯但是酒液的旋转却比预料得到激烈一些酒液中心激出了一朵小小的浪花几滴飞溅的酒汁扑上了老人的衬衣在柔和的白色衣料上留下几滴刺眼的红

老人明显一怔把酒泼出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曾经的‘暮光决断’怎会是个连酒杯都拿不稳的普通老人

他霍然抬头望向天花板小客厅中灯火摇曳穹顶壁画上七个神态各异的使徒似乎活了过來目光都飘向下方坐着的老人

老人皱了皱眉其实顶画并沒有变化七个使徒仍只是一堆油彩的组合并未拥有生命光影变化是因为吊灯在轻微晃动着吊灯上数十枝蜡烛的烛火也随之摇曳室内的一切线条都开始游弋起來

这是古堡乃至大地正在震动

老人霍地站了起來目光如鹰一种强烈的预感让他透过窗户向院落中望去恰好看见两座黑铁镂空的古老院门无声无息地飞了起來然后在空中分成几块砸在地上沉重之极的铁门碎块甚至在坚硬的铺石广场上撞出一个个深坑

巨响和震动早已惊动了古堡中的宾客一时间不知道多少目光和感知投注向院门处洞开的院门外梅迪尔丽倒拖着杀狱缓步走进

院门处还有两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仆人他们一改迎宾时优雅缓慢的动作如两头恶狼向梅迪尔丽扑去看他们跃起挥拳间带着的沉重力量恐怕实力已不在龙骑列兵之下但是当钢铁般的双拳落下时梅迪尔丽已然消失等待他们的是佩佩罗斯

佩佩罗斯闪电般抓住两个仆人的手腕一声低喝两名仆人的身体已经被她顺势抡起随后扑的一声闷响他们的头狠狠地撞在一起几乎整个头盖骨都塌陷下去

佩佩罗斯的手一松两具尸体各自飞出数米象破口袋般栽在地上手脚还在偶尔抽动着

瞬间击杀两名实力强劲的男人后佩佩罗斯沒有半点欢喜的样子反而跌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凌乱的红色短发失声痛哭起來

“我就知道她是个”在二楼看见了这一幕的管家在心中痛骂了一声

两名男仆跃起时梅迪尔丽已來到古堡大门前抬手推开了橡木包铜的沉重大门沒有人看清她是如何來到大门前的梅迪尔丽似已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只有杀狱在地上拖出的深沟勾勒出了她的前进轨迹

门内是暖意融融、灯火通明的大厅七八名盛装的男人女人正三三两两地热切交谈着偶尔从路过侍者手上的托盘中取一杯酒这里并不是正厅晚会还未开始所以他们在这里透透气并且可以谈些稍有私密性的话題他们虽然有些身份但并未高贵到可以分配到一间私用会客室的地步所以只能站在外厅

大门推开的刹那厅内突然寂静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梅迪尔丽身上梅迪尔丽沒有戴面具深湛的蓝色双瞳中有一些迷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她的面容全是由充满棱角与锋芒的线条构成却奇异的构成了一张交织柔和和迷茫的容颜上面好象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再努力却也无法真正看清她的美丽但是并不是真有水雾而是视线接触到她的面容刹那间产生的恍惚才让人们感觉到梅迪尔丽脸上似乎有了层薄雾

所有人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是用力眨眼疯狂地想要看得再清楚些可是当他们再次瞪圆双眼时门口已是空空如也只有洞开的大门外幽暗宽广的广场和插在坚硬石地上的铁块

梅迪尔丽呢

当他们心中浮升起疑惑的时候梅迪尔丽已自外厅中悠然穿过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杀狱照例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沟不光是地毯、地板被切开切痕还深深地刻进地基的岩石中进入城堡后杀狱似乎沒有动过但是剑锋上却突然淋淋漓漓的滴下鲜血來

外厅的宾客连同仆役一起四下寻找梅迪尔丽的行踪时他们的身体上突然出现了数道纵横交错的血线血线细而笔直随后身体躯干就延着血线四分五裂在一片尖厉呼叫声中外厅突然变成了血肉地狱

在一楼尽头梅迪尔丽轻轻推开了一扇紧闭的门门并未打开到足够让人进出的角度而是悄无声息地直接化成了一堆碎屑门后是个很小的房间看陈设好象是供女宾临时补妆的地方不过这个时候房间里有一男一女女人显然是來宾她的晚礼服裙摆高高掀在腰上而站在她身后的是个穿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仆只露出必要的身体部位正在用力耕耘着身前的女人

梅迪尔丽转了个身开始上楼杀狱在地面上切出一个完美的圆弧再将木制的楼梯剖成了两半

化妆室中的两个人依旧在激烈肉搏着投入到忘我的地步还是女人偶尔一侧头才看见房门不知何时消失两个人其实一直暴露在外如果走廊上经过了一个人必然会将一切尽数收于眼底女人立即发出一声惊叫叫到一半才醒悟过來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至于那个年轻、英俊而且健壮的男仆也被眼前的异样吓了一跳显得惊慌失措

女人迅速从男仆的身体上摆脱双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忽然侧头咬在男仆的颈侧男仆张大了嘴却叫不出任何声音來仅仅过了一秒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如纸双眸中的光芒暗淡下去女人松了口用白手套拭去唇边的鲜血阴冷地看着男仆颈侧两个深深的血洞她一把提起男仆轻盈地从窗户跃了出去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梅迪尔丽沿着曲折的走廊在二楼信步她经过了一扇扇关闭的房门忽然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來她伸手推门指尖还未触到房门房门就自行打开

房门后是个非常宽大的房间地毯上横陈着四五个的女人正中伏着一个极为魁梧雄壮的男人他正抬起头一边舔着躺在面前的女人一边把狰狞的笑容投向门外的梅迪尔丽看清了梅迪尔丽的容颜后男人的双眼骤然放射出惨绿的光华他猛然站起疯狂咆哮着体型也骤然增大他的鼻吻向前突出四颗长长的獠牙从嘴里探了出來双手双脚上各自生出锋锐的利爪

男人深蹲然后骤然发力如一颗炮弹射向梅迪尔丽房间中轰然一响地板在巨大的蹬力下整片塌陷破碎的石板尽数砸入下方的房间中明显有血肉撕裂的声音却出人意料的沒有听到任何惨叫声

梅迪尔丽宁定地看着扑來的男人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他的鼻吻已经突出到有如狼吻的地步恶狠狠地向梅迪尔丽的肩头咬下他的右爪搭向梅迪尔丽的左肋左爪则抓向她的胸部

梅迪尔丽抬起了反握杀狱的右手格开了男人的左爪任由他的右爪抓在肋下并且听任他咬在自己的肩头

这个狼一样的男人无视落嘴处正有几根锋锐的突刺竖起去势丝毫不减上下腭合拢一口咬下梅迪尔丽盔甲上本该无比坚硬的突刺在男人的利齿下似是突然变得酥软起來迅速弯曲折倒到后來甚至于厚重的肩甲都开始吱呀变形而梅迪尔丽的肋下那个男人落爪的地方五根利爪也已深深地铠甲内瞬间沒入一半

梅迪尔丽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微微转头望向狼一样的男人男人滚圆的眼睛也正在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凶残、欲望还有戒备和谨慎

梅迪尔丽双唇微开忽然对着男人的头吹出一口气

狼般的男人眼中突然浮现出极度恐惧的神色但來不及有任何反应整个头颅就爆成一团血雾随后被无形的劲风吹得喷射而出竟然激打在房间对面的墙壁上留下一片深红色的印痕

无头的狼男身体仍挂在梅迪尔丽的身上四爪依旧抓得梅迪尔丽的盔甲不断变形扭曲显示出身体不可思议的强悍与生命力不过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再怎样都沒有了威胁杀狱仍沒有动但剑锋上又开始浸润着鲜血狼男的四肢上各自多了一道血线随后爪子就和身躯彻底分离爪子仍在徒劳地抓扯着梅迪尔丽的盔甲

梅迪尔丽的盔甲开始震动起來仿佛有生命般弹跳起伏凹陷下去的部位也在一一复原那些刺入盔甲的利爪纷纷被强大的力量弹出深深地刺入墙壁、天花板以及圆柱中

狼人的残躯依旧有着惊人的活力各处伤口中如同有成千上万条小虫子在蠕动着试图修补伤损血肉在疯狂生长着但是狼头被吹碎之后具备无穷生命力的血肉也就失去了方向只是毫无章法地乱长一气疯狂的血肉甚至从伤口延伸出去近半米狰狞并且恐怖失去头颅并且被切断四肢的身躯陷入狂乱的生长中毫无规律地抽动着

狼男本來是想依靠身躯不可思议的恢复力以及堪比重甲的防御力和梅迪尔丽硬拼看看是谁先承受不住对方的伤害想必在过往的战斗中他依靠这样的策略取得过无数次的胜利以他身躯的恐怖生命力就算是被拦腰斩断也能够复生出新的肢体來可惜的是他遇上的是梅迪尔丽奉行以伤换伤战略的狼男瞬间被吹爆头颅也就无从发挥优势

梅迪尔丽的视线落在狼男的胸膛上那里用飞扬的字体烙印着一行醒目的字这种文字字形非常古怪绝不是哪种常见的人类语言梅迪尔丽却轻轻地念颂出來:“爵士加古勒.黑牙”

她抬起了头视线从狼男的尸体上移开迈步向前房间对面的墙壁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大洞残留的地面上照例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壕沟梅迪尔丽早已从房间中穿过缓步走上了三楼她的动作看上去舒缓如流水实际上快得不可思议和她比起來所有人都象是静止的雕塑只有狼男加古勒的残躯除外

很快梅迪尔丽上了三楼站在宴会厅的门前这间宴会厅比一楼的要小些但装饰精致奢华得多历來是萨伦威尔家族用來招待那些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宾客所在宴会厅中零零散散地站着七八个宾客有男有女即使楼下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这里的人们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当梅迪尔丽出现时每个人都还有闲情逸致以倨傲且饶有趣味的神色审视着她

宴会厅的另一端有一扇小门门后是一道不长的走廊通向绘有七使徒传说的小会客厅彼格勒习惯于在这间小会客厅中与人商谈真正重要的事务小会客厅是这座古堡中最为安全的场所之一俯瞰着众生的七使徒传说也不仅仅是一幅单纯的油画

彼格勒此时正从宴会厅另一端的那个小门走出一推开门就看到了静静站立着的梅迪尔丽老人双眉微不可察地皱了起來灰色的眼睛如鹰一样的眯了起來其实他推开门、视线落在梅迪尔丽身上的时刻刚好是梅迪尔丽出现在宴会厅门口的时刻这是巧合还是在暗示着什么

宴会厅中弥漫着异样的气息能够站在这里的男男女女乃至两个明显不是纯血人类的客人都各自拥有强大的能力至少现在他们还有自信站在梅迪尔丽面前沒有选择逃跑他们当然也都注意到了时间上巧合于是各自思索这种巧合背后的含义

身着盔甲的梅迪尔丽比老人要高出近一个头她的面容始终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让人总有些看不清楚而那双蓝色的眼微微弯着似乎有些迷茫又似乎在甜甜的微笑仿佛未经人事的纯真孩子或许戴上面具的梅迪尔丽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王而摘下面具的她这一刻的容颜就是每个人梦想中的天使

老人右手横在胸前微微躬身向梅迪尔丽行了一个古老贵族的礼节微笑着说:“尊敬的黑暗圣裁沒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梅迪尔丽微微笑了她的目光并沒有聚集在老人身上而是落在未名的远方她的声音近似于梦呓清冷纯净并且飘渺:“尊敬的暮光决断既然你希望在审判镇外见到我我想还是直接到这里來见你为好”

老人从容地笑了笑得十分自信:“过去两年中我十分佩服您的智慧不过这次您显然犯了个非常低级的错误”

老人挺直了胸膛张开双臂骄傲而又带着深沉情感地说:“这里是我的主场”

暮光古堡好象瞬间活了过來老人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引起古堡某种共鸣越來越强烈激荡着宴会厅中每个來宾的心跳这一刻他们的心脏已不能服从自己的命令而完全与古堡的共鸣同步

所有宾客的脸色都变了特别是其中两三个显得格外倨傲的人再望向老人眼睛深处浮现的已是畏惧温暖的炉火、奢华的陈设、能够想象得到的一切享受和服务使得他们几乎都忘记了这里是老人的主场至少在这里老人拥有对他们生杀与夺的力量

“我知道”梅迪尔丽轻柔的说着“我知道这里是你的主场还知道你不会离开自己的主场所以我來了”

或许是急于讨好显示了力量冰山一角的彼格勒厅中一个粗壮的黑人向着梅迪尔丽耸动了几下下身狞笑着说:“妞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见鬼的黑暗圣裁既然你來了这儿就得给我们好好的骑几天或许我可以先干爆你的……”

“闭嘴”出人意料的是咆哮着的并不是梅迪尔丽而是彼格勒

喝止了黑人后银发的老人又望向梅迪尔丽叹息:“如果你留在审判镇在你的主场里沒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梅迪尔丽依旧是笑着的:“因为你的计划中并沒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所以我也沒有选择只好來这里杀了你”

老人哈哈笑了起來说:“梅迪尔丽这个玩笑并不好笑除了你即将蜕变之外今晚这里除了我除了我的主场还有很多特别的宾客比如说……”

“比如说加古勒爵士”梅迪尔丽替老人作了补充

老人目光突然锐利起來:“他死了”

梅迪尔丽的目光终于落在老人身上沒有回答他的问題而是看了看客厅中的宾客然后说:“彼格勒我知道两年來你一直在积蓄实力准备重夺审判所大权从此与女皇平起平坐可惜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给了我两年时间而时间永远会站在我这一边”

彼格勒锐利的目光转为暗淡如同夕照这是他提升能力的标志他冷笑说:“即使杀了我你走得出这里吗”

梅迪尔丽摇了摇头笑得如梦般轻淡飘盈轻声说:“你又错了我无所畏惧因为我來这里惟一的目的是和你一起毁灭……”

彼格勒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不住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入到走廊里而梅迪尔丽则向他走來随着彼格勒走进了狭长的走廊并且反手关上了通向宴会厅的门

她所有的动作都是如此的清晰、流畅、自然每个宾客都看得清清楚楚并且记在心里可是沒有人有所反应也沒有人能够做出反应因为梅迪尔丽和彼格勒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以至于沒有人有能力作出反应可是不知为什么审判所前后两任巨头的所有动作偏又能让他们看得清楚、记得明白

宾客们的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喉咙中干得象是沙漠而呼吸也变成一件无比奢侈的事他们看着那扇关闭的门却沒有人有勇气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后不断发出细碎复杂的声响根本无从分辨是什么声音即使是感知能力最强的人也只能从中勉强分辨出数百种声音但还有成千上万种音波无从分辨

然后是血

无穷无尽的鲜血发疯一样从门缝中挤射喷出溅了靠得过近的一个女人一脸一身她却呆呆站着完全失去了动作的勇气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这又是谁的血

好象门后是由鲜血汇成的河流只被一扇薄薄的门挡住

门开了

走出來的是梅迪尔丽她依旧带着甜甜的笑容只是灰发不再飘扬梦一般的脸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狰狞的盔甲已破碎不堪几乎就是一堆碎铁块挂在一起杀狱也只剩下一米长点的一截她的左手软软地垂在身侧手甲已不知去向鲜血不断顺着如雪一般白的手指流下

仅仅一秒梅迪尔丽就踏着无尽的鲜血走出也不知那是她的血还是彼格勒的血

她明明已重伤可是满厅穷凶极恶的宾客却无人敢向她攻击梅迪尔丽轻轻笑了笑微开的双唇间立刻飘出一团淡红色的雾气她用和刚才一样的轻柔声音说:“今晚这里所有的生命都将沦陷因为我梅迪尔丽将和你们一同毁灭”

梅迪尔丽沒有动所有的宾客也都沒有动因为时间似乎并未流逝多少可是杀狱的剑锋上又在滴血

不知是谁垂死前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划破了古堡的宁静

在暮光古堡的大门处两具男仆的尸体刚刚摔落手足还在抽搐着佩佩罗斯坐在地上用力撕扯着自己的红色短发哭得撕心裂肺

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深黑色的战靴只是战靴上染满了血层层叠叠浓得似乎是刚在血池中泡过

站在佩佩罗斯面前的是梅迪尔丽她一挥手将彼格勒的头颅扔给了佩佩罗斯淡淡地说:“从今以后他是你的了”

佩佩罗斯抱着彼格勒仍然温热的头颅用尽全身力量放声痛哭

梅迪尔丽在原地停留了一秒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我不怕毁灭所以沒有立刻毁灭”说完她就向黑暗中走去在起步的同时她的身影便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只有杀狱拖出的沟壑指明了她离去的方向

佩佩罗斯又哭了一会突然收住了哭声她深深地在彼格勒的唇上一吻然后一跃而起追着梅迪尔丽远去

暮光古堡淡淡的暮光依旧却渐渐沉入死一般的寂静里

夜很漫长

审判镇中同样一片寂静中央教堂的门却已紧闭

梅迪尔丽站在教堂厅中一件一件地脱去重甲、战衣以及内衣最终她着站在了教堂中央

在那白得令人眩目的胸上贴着一张已显陈旧的纸纸并不大只有几厘米大小

梅迪尔丽常年坐着的铸钢座椅已移到一边祈祷台中央升起一座同样色作深黑的钢制棺椁教堂的四根石柱中各探出一个铜制龙头张开的龙嘴对准了打开的棺椁

梅迪尔丽并未望向棺椁而是取下了胸前贴着的纸拿到了眼前

借着暗淡的光可以看出纸上用铅笔绘着一幅简单却传神的简笔画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笔触已有些模糊仍可看出上面画着的是一个身上缠满绷带的少年和一个长发飘扬的小女孩画上是两个人的背景少年牵着小女孩的手站在苍茫的荒漠上在这片充满了绝望的土地上他们显得如此的渺小且无助在他们的前方隐约有一座城镇

就是那一天她随着他走进了约克斯顿

七年來这幅画一直放在这里随着她的心脏一起跳动

梅迪尔丽步入棺椁仰面躺下双手交叉置于心前在她手中是那幅保存了多年的铅笔画

四座龙头突然震动起來同时喷出浓浓的血泉注入棺椁中血很快沒过了梅迪尔丽的身体、脸以及那幅与她心脏共鸣的铅笔画

棺椁厚重的顶盖自动合拢锁死然后整座沉重之极的棺椁就载着梅迪尔丽缓缓沉入地下

永归黑暗

卷二我的心深如大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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